编者按:
千万IP创科普,共筑科技强国梦。为普及科学知识,弘扬科学精神,提高全民科学文化素质,助力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,中国科协科普部与人民网联合策划推出“见证科技之路”主题报道,聚焦国家科技战略政策、重要科技奖项、“卡脖子”关键核心技术等,深入基层一线开展采访调研,推出一批生动鲜活的科普精品,大力弘扬科学家精神,为建设科技强国汇聚磅礴力量。
大漠孤烟,长河落日。在河西走廊的最西端,鸣沙山与三危山之间,有一座千年艺术宝库——莫高窟。735个洞窟、4.5万平方米壁画、2000多尊彩塑……这些数字背后,是一部跨越十余个朝代的无声史诗,承载着中华民族最为深沉的精神基因与文明记忆。
可这些瑰宝,正在“老去”。每一个洞窟,都像一位年迈的老人,在自然之力面前显得格外脆弱。若不进行有效保护,风携带沙子会掩埋洞窟、污染壁画,雨水会冲刷崖体,粉尘里的盐分会对壁画产生潜在影响,高湿会导致壁画产生酥碱……固住崖体、抵御风沙,成为保护莫高窟的第一要务。
经过几代人不断研究,通过草方格固沙、生物治沙、砾石压沙、尼龙网挡沙等,敦煌研究院构建起以“固”为主,“阻、输、导”结合的综合防护体系。与此同时,守护者们筑起一道道“水之防线”,完善的排水系统与加高加固的河堤,将暴雨可能引发的洪流拒之窟外。
防护体系不断完善的同时,监测系统也同步迈向智能化。敦煌研究院建立敦煌石窟监测中心,对石窟所在地区的气象环境、风沙环境、地下水环境等进行全天候、多维度监测,洞窟内的监测设备则可以实时反馈二氧化碳、相对湿度、温度等指标。
由外而内、由表及里,这张覆盖全局的“天罗地网”,如无形之眼,时刻凝视着大漠深处的细微变化。一旦察觉异常,系统便迅疾响应,将风险消弭于萌芽,真正践行“未病先防”的守护之道。
然而,即便最严密的防护,也无法抹去时间的痕迹,文物像人一样也会生病。因此,面对已经发生的病害,精准修复同样至关重要。这是一套异常严谨又“谨小慎微”的体系。
修复师在莫高窟进行修复工作。敦煌研究院供图
酥碱、起甲、空鼓……面对这些精细复杂的病害,修复师们如同技艺精湛的“医生”,以绣花般的耐心进行精准施治——特制的粘合剂回贴起甲的颜料层,微创灌浆技术复位空鼓的墙体,细致的脱盐处理,防止二次伤害。
而要完成这些严谨的修复工作,我国文化遗产保护领域首座“多场耦合环境模拟实验室”功不可没——它像一个可以“呼风唤雨”的时空压缩器,在这里,千年光阴被“压缩”,雨水侵蚀被“重演”,烈日、暴雨、寒雪、狂风……文物所经历的一切都能被精准复刻。
这是一个由夏季仓、冬季仓和风雨仓组成的实验系统,在这里,守护者们能提前预演文物在未来几十年的命运,评估保护材料或保护技术的失效机制、服役性能和加固效果等。
但,时间既是创造者,也是毁灭者。保护者们必须尝试用另一种方式让它们“永生”——他们用镜头扫描每一寸壁画,用代码重建每一尊佛像,用数十年时间,打造了一个永不关闭的“数字敦煌”。
2016年,“数字敦煌”资源库在全球上线,免费共享30个洞窟的高清数据和全景漫游。2022年,“数字敦煌”开放素材库上线,方便更多用户能够看到、用到敦煌资源。这些数字化成果迅速应用于展览与学术研究,并持续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。
预防、修复、实验、数字化……莫高窟孕育出的这套“敦煌方案”,已作为可复制的经验输出至全国乃至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国家,应用于国内外众多遗产地的保护实践,让中国智慧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守护文明。